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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月17日,斯坦福大学社会学系周雪光教授来到人大求是楼报告厅,进行了主题为《一统观念与帝国逻辑:以科举制为着眼点》的精彩讲座,与老师、同学们分享了自己多年来关于中国观念制度的研究。场内更是座无虚席,反响热烈。
周雪光教授认为,中国得以持续上千年的封建统治,除去官僚体制外,最重要的就是有一套独特的观念制度,这也是区别于其他国家的特点。而对于中国观念制度的以往研究,常常是洞见很好,但分析性不强,抑或是史学研究资料搜集具体细致,却脉络模糊,如此并不能清晰看出观念制度对于国家治理的影响。所以,周雪光教授的研究则从科举制度为着眼点,关注其在一统体制中的位置,并进而探讨观念制度如何影响国家治理。
周雪光教授首先谈到了研究问题的起点——帝国的基本矛盾。以郡县制为基础的中央集权是传统治理模式,而有效治理则意味着完成自上而下的任务,解决地方性困难和问题的能力。传统治理模式和有效治理模式之间钟摆式变动,会在变动过程中出现过度集权或是过度分权的两个倾向。而以帝国的逻辑去解决这个帝国的矛盾,则意味着正式与非正式制度的结合、象征性权力和实质性权力的互为转化,不同的治理机制及其所产生的后果都有所差异。但是这些研究都尚不能有效地解释国家的治理逻辑,接下来周教授进一步阐释了研究观念制度的重要性以及意义。
从组织制度再看观念制度,我们为何要研究观念制度?当研究观念制度时,又为何要以科举制度为着眼点呢?周雪光教授提到了“黄仁宇悖论”。一方面,中央有权而无力、地方有力而无权的“疏放式管理”看起来松散无力,但另一方面,就算皇帝不理朝政,整个国家也可以稳定地运转如常。这种“一体化”的观念基础,就是国家官僚机构、乡绅自治、宗法家族三种组织层次都认同儒家意识形态。而这种观念基础的形成,我们便可从科举制度中窥见一斑。科举制度通过构建知识世界,创造共同价值观念,进行礼治的“专业化”训练,不仅改变了个体的身份地位,更重要的是帮助形成等级地位与社会秩序,促成了士大夫阶级的出现,从而将国家与社会精英结合到了一起,这也是科举制影响国家治理的途径。此外,通过列举多个生动的例子,周雪光教授还就此进行了有关一体化与同构性、官僚内外的正式制度与非正式制度以及国家与宗法组织的延伸探讨,阐释了官场内外、家国上下的双向互构,重新思考了“一体化”的意义,从理论上分析了观念制度与组织制度的替代关系,提出了松散的组织结构成就了帝国的千年历史的命题。
当然,周雪光教授关于观念制度的研究并不局限于过去,其落脚点还是在中国当今与未来的国家治理。同时,周教授还反思了方法论问题,提出应该寻找国家治理的历史线索,在研究中加强社会科学与史学研究的互动,通过点滴片段的积累,拼凑实际过程的历史图画,解读中国国家治理背后的机制过程。
在讲座过程中,同学们也提出很多有趣的问题,周教授也予以精彩解答,讲座气氛轻松,内容充实,与会师生收获良多,同时我们也更加期待周教授的再次来访。
(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系本科生杨钰晨、博士研究生安真真供稿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