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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中的“第一次”和“最后一次”
——深切缅怀恩师郑杭生先生
王力平
2014年11月15日上午,在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东礼堂,千余人一道送走了敬爱的郑老师,百余人在中国人民大学逸夫会议中心举行了追思会,参加完所有的仪式活动,我带着不舍踏上西行的火车返回了鹿城,一路的思绪翻腾,一路的黯然惆怅,总觉得恩师并未走远。
此时坐在电脑前,翻看自入门以来给郑老师发出的十六封邮件,走过的点点滴滴依然清晰。四年来和先生在一起的画面依次闪过,泪水一次次在眼眶打转。曾经或深或浅的记忆一遍遍滤过,至深至切的“第一次”和“最后一次”定格在脑海中无法割舍。
“第一次”
在读本科时因为学习社会学概论的课程,通过《社会学概论新修(修订本)》(1998年版)知道了先生的尊姓大名。在读社会学硕士时,通过《社会学概论新修(第三版)》(2003年版)进一步了解了先生的社会学思想。真正与先生的第一次交流是通过电子邮件实现的,2011年我准备报考华中师范大学先生社会学理论方向的博士,给先生斗胆发了一份长信,我的邮箱里今天依然保留着
下午6点过一点,我们一起来到了人大中区食堂三楼汇贤食府,第一次单独与先生一起进餐,紧张、兴奋、担心……真的是五味杂陈,因为是第一次。先生一边问我喜欢吃什么,一边非常仔细地看着菜单,“我们点几个下酒的菜”、“先来这几个,不够再点”,对弟子完全是慈父般的呵护。我打开酒给先生斟上,先生开始一点点地慢慢品,我倒是紧张得不知该喝还是不喝、该多喝还是少喝,还好我还能喝一点,气氛越来越轻松。后来借着酒劲,我问先生我博士期间的研究方向究竟应该怎么来确定,先生问我有什么研究特长和偏好,我只记得说以前对哲学比较感兴趣,硕士论文做的也是理论方面的。先生谈到了很多关于自己提出的社会学理论(当时非常惭愧,我都还没认真阅读,当时暗下决心回来一定认真学习),希望我能认真阅读他的理论,包括学界对他的理论的误读(明确提到1人)、争鸣,能够对这些不同的理论提出见解并持续研究,当时我表态一定认真思考,实际上当时心里一点没底。就这样,第一次和郑老师之间的谈话交流从家庭琐事到工作现状、从论文选题到考虑未来,这一幕彻底定格,定格在我博士生涯的起点处,定格在我生命的前半程。中间先生又加了菜品,最后我俩也未能将其吃完,将酒喝完,先生说他打包带走菜,我带走酒。我要结账,先生不让,他付了现金。回到科研楼,先生拿了几件东西下楼回家。楼下是他的电动自行车,我说你喝酒了骑慢点,先生说没事。三个小时的交流尽管短暂,可是我好像等了三十年。三个小时交流的内容有限,可是他教会我什么叫“求学与为人并重”。
先生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德高望重、高山仰止,加上自己不善言辞,所以第一次自己感觉特别紧张,实际上先生儒雅质朴、平易近人、和蔼可亲。后来和先生的交流越来越多,也就越来越随便。
“最后一次”
后来的后来,就是“最后一次”。到北京的机会不是很多,只要到了我总会联系先生过去看看,
十天后,噩耗突来,晴天霹雳,直到现在,依然恍惚。在这里我也不知自己要说些什么,可能留下这点文字,只为自己心中永远的惦念。
我是华中师范大学先生2011级的博士,今年5月25日通过的答辩,是先生生前最后一批毕业的博士之一。求学郑门三年多来,自己还算努力,谨从先生教诲志于学习郑氏理论,博士论文《自觉与批判:中国特色社会学理论的建构》荣幸获得2012年度北京郑杭生社会发展基金会学子项目支持,啃完《历程》四卷五本最后完成并答辩通过的博士论文《自觉与批判:中国气派社会学理论的建构——社会运行学派“五论”研究》(先生修改定稿的题目)获华中师范大学2013-2014学年度优秀博士学位论文,也算是给自己和先生一个过得去的交代,先生在多个场合提及并表示肯定,给了我莫大的鼓励与鞭策,从此真正成为“西北军”的一员。看着先生留在扉页上的亲笔签名,睹书思人,想想先生一生的奔波辛劳,作为弟子,只有化悲痛为力量,在先生业已开创的道路上更加勤勉跋涉前行,方可告慰先生的在天之灵。
我还在不停地回忆在青城古镇的脚步、在鑫农湖畔的荷事、在嘉紫山庄的笑语、在桂子山的相聚……先生一直很忙,我们的相见与相聚总是匆匆,可最后的离别竟是如此突然,让人难以接受。饮水思源!师恩难忘!
斯人已逝,精神长存!先生之风,山高水长!
弟子:王力平
於内蒙古包头